胡嫱满面堆笑,只管跳过了永琪的问题,笑道:“你别管她为什么肯帮我了,总之她就是带我去了!难道你不关心皇后娘娘现在的样子吗?”
永琪答道:“我当然关心。”
于是胡嫱便不再提懿泽,只讲皇后,道:“我见到皇后娘娘的样子与你我想象的不一样,应该说差得很远。她好像是真的看破了,不在意皇后的名分,也不在意母家的兴衰,不在意与皇上的感情,甚至连十二阿哥都不在意了……我几乎不敢相信,她像一个真正的出家人!”
“连十二弟都不在意了?”永琪重复了一句胡嫱的话。
胡嫱点点头,继续说:“她跟我说最近都在静思己过,说自己过去不该为母族忧虑太多、不该太在意皇后的尊荣、不该放不下亲人的逝去、不该对感情有执念。听她那么一总结,好像她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该做的,我实在不明白那些‘不该’从何而来!皇后娘娘即便称不上千古贤后,但也算事事用心,这些年没有什么大的过失,还为皇上生儿育女,对亲生和不是亲生的几乎一视同仁,如今却落得这个地步。这分明是皇上薄情,岂能怪皇后失徳?”
永琪沉默一阵,问:“你看她身体如何?日子过得如何?”
胡嫱摇头答道:“不怎么好,她那屋里简单的再没那么简单了,想必日常所需都不会齐备的,只是她不会对我倾诉这些。她比从前瘦了很多,我想不只是因为供需不周,更是因为她自己。她虽然不会作践自己,但也没有多大求生之欲,怎么可能好呢?可她还一直叫我们不必为她担心。”
永琪轻轻的叹着气,说:“皇阿玛对皇额娘之事,态度极为坚决,任何人的劝谏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劝他……”
“我觉得,你已经没有必要去劝皇上了。因为就算皇上开恩,给了她锦衣玉食,她也不会再吃;就算交还了凤印,她也不愿意再统领六宫;就算不再禁足,她也不会走出来。”胡嫱轻轻的叹着气,一股惋惜之情顿上心头,感慨着说:“她是真的对人生失望了……一个人,如果从心底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彻底的看淡了所有人、所有事,那么她得到什么、失去什么、见得到谁、见不到谁,都是一样的。她连对于见到亲生骨肉十二阿哥都没有**,你救得了她、救不了她,又有什么不同呢?”
永琪点点头,似有所悟,自言自语的苦笑着说:“哀莫大于心死,懿泽也早没了见我、见绵亿的**……所以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没有什么不同……”
懿泽在窗外伫立,听到这句,她的目光扫过永琪,看到他无精打采的眼神、还有布满沧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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