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礼?你差谁送来的?额娘没有见到,不过有没有礼物都没关系,能见到你,就是最好的礼物。”纯贵妃还沉浸在母子相见的喜悦中,并没有留意到永璋神情中的异样。
永璋阴笑着,低声问:“昨夜的脚印……难道额娘没见?”
“是你……”纯贵妃左右看看,宫女们都在四围伫立,不敢继续说下去,她心中却猛地发憷,原来永璋口中的“礼物”竟然是昨夜永珹追鬼时地上的脚印!她瞬间明白了,永璋昨日进宫的目的,根本不是探望她,是来探听消息的。连昨晚地上的那些稀泥,也都是永璋提前让人布置的。
永璋笑道:“没错,就是我!我知道额娘在担忧什么,那脚印,除去四弟的不说,另外的脚印,恐怕比四弟的脚印还要大一些,宫中的大脚女子,恐怕是不多啊……”
“别说了……”纯贵妃忙捂住了永璋的嘴,用目光的余光扫了一下屋里的宫女,宫女们都行礼退出,关上了门。
宫中最大脚的女子,莫过于戴贵人,正因她是贫苦出身,从小没有裹脚,任其生长,脚特别大。
永璋推开了纯贵妃的手,言语中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问:“怎么?额娘不感谢儿子吗?儿子可是为你提供了很有利的证据,你现在只要去求皇后娘娘做主,带人亲自量了那些脚印,再有昨夜那些宫人和四弟做人证。不趁这个时候捉住那装神弄鬼的人,额娘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纯贵妃摇了摇头,心塞的抓住永璋的胳膊,满脸忧思的恳求道:“求你别说了,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皇上会袒护‘鬼’的幕后主使,到时候你会惹祸上身,我求你远离是非吧……”
“你真是个窝囊废!”永璋再次甩开了纯贵妃的手,沉默片刻,脸上又恢复了那若有若无的神秘微笑:“额娘,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不就是怕这些事闹大了,皇阿玛会为嘉贵妃翻案吗?”
纯贵妃震惊了,不解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永璋冷笑道:“后宫嫔妃这么多,怎么那鬼就专程来吓唬怡嫔?那是因为……把嘉贵妃治死的那个太医吴谨……就是怡嫔的旧相好!”
“你小声一点!”纯贵妃推开一点门缝,眯着眼往外看了看,焦急的看着永璋,问:“你这话要是让人听到了,怡嫔还能活吗?”
“我为什么要小声一点?她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额娘又何必那么维护她呢?还是……他们做的本来就是你的意思?”永璋步步紧逼,纯贵妃步步后退,惊慌之间,纯贵妃给了永璋一个耳光。
然后,屋子里一下安静了,永璋停止了言语,只是阴沉的笑着,那笑声虽然不大,却有点可怕。
纯贵妃立刻后悔了,他们母子许久未见,感情疏离,她怎么能动手打断这点仅有的可怜亲情。她忙扶住永璋,忏悔道:“孩子,额娘错了,额娘不该打你,额娘只是一时心急,不是有心的……”
“不用解释了!”永璋转身,背对着纯贵妃,却并没有生气,淡淡的说:“我知道额娘不是有心的,因为额娘对我,压根就谈不上有心没心!”
纯贵妃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额娘很爱你,真的很爱你,嘉贵妃蛊惑皇上把你送走,额娘心都碎了,我真的好恨她,好恨好恨……”
“我也恨她!”永璋又把脸转了回来,冷冷的说了句:“但我更恨你!”
纯贵妃的眼泪簌簌的流下,她依旧清楚的记得永璋在襁褓中被抱走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声,她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无能,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也恨自己。
“您可能不知道,这钟粹宫,可一直都有我的眼线。有了这么好的证据,你要还是不敢去告状,等到明天早朝,儿臣就要代劳了!您知道,儿臣做事,只求遂心,从来不计后果!”永璋撂下这句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