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情比起孔胤植来可强的太多了。
孔胤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所以他一听到‘审’这个字心里就发慌。
哪怕王鳌永和方大猷都没有被待着,谭泰也举火**以殉节,可秦朗手中这不还有一个孙之獬的么。
鼠辈最清楚鼠辈的德性,孔胤植可不指望着孙之獬能给他保密。万一这……,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啊。
从曲阜来益都的路上,孔胤植是一百个后悔。后悔什么呢?后悔之前送的礼太轻了。
就应该送上三五十万两银子。
来益都观看公审大会的不止是朱家父子和孔胤植,还有很多士绅地主,这些人甭管怎么说吧,都不至于被送进大牢。当然观看的人最多的还是百姓!
孙之獬是第一个被带上场的人,但他却是最后一个才会被公审的犯人。
作为一个文人,孙之獬于军兵精锐上了解不多,虽然他能看得出秦朗军兵一个个士气高涨,身体素质优良,训练也十分有素,但除了军备外,他真的分辨不出秦兵与八旗兵的差别。
然孙之獬能看得出百姓们的精神面貌不同。
脸上多出了一抹红光,跟之前时候相比,不说一个个全判若两人,那也差不多了。
从益都陷落到这场审判大会召开,十天时间已经过去,城内百姓这些天里总算是吃饱了肚子,哪怕吃的并不是很好,但只要能吃饱饭这精气神便就大不一样。
所以这些百姓全都支持秦朗。
什么都不为,国家民族大义,华夷之辩啥的通通抛开,只是一个吃喝,就足以让益都所有人乖乖的站到秦字的大旗下。
陆陆续续不少人被送上看台,里头有一些人腰杆挺得直直的。哪怕双手被绑在背后,甚至可以说是五花大绑。
事都已经到此了,还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妇人态?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理由让台下的那些屁民们小觑了自己。
但有的人还是忍不住哭的鼻涕泪水一大把,两腿软的像面桥一样,不被人架着站都站不住。
最后被押上来的一批人就是官府的干吏了。
别看不是官,但一个个在益都城内却是臭名昭着,这些人通通被吓的跪坐在地上。这辈子他们都没在同一个地方见过这么多人。特别是这些人是那些平日里自己欺压过的穷人。
所以这些人哪怕在被押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公审这一概念,可现在看到这么多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还是跪了。
孔胤植和朱由棷父子是这场大会最尊贵的客人之一,其他的都是些表现良好的缙绅宿老。
比如胶东的那几个告老还乡的官员,如潍县的郭尚友、张尔忠、王珉等。
这些个人在清兵入侵胶东时候,一个个都逃去了登州,然后在秦朗率军席卷胶东时候,一个个又表现的非常配合。
那或许不是因为他们真心认同秦朗的诸多政策,更多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等到崇祯帝给秦朗封了齐国公,几乎是名正言顺的把持登来时候,这些人就是再不满意也不敢露出半分。如此反倒安安稳稳的走到了现在。
固然破了不少财,却也过上了安稳日子不是?
而且这些个缙绅宿老的家中,便是有那不忿不甘的子弟,随着秦朗声望的直线上涨,随着秦朗实力的飞速壮大,一个个就也都安稳的跟鹌鹑一样了。
实际上这些个家伙的愤怒就跟公子小姐的善心一样不靠谱。
很多个公子小姐都‘心善’,看到乞丐了都会扔去几个钱,但你要让她们倾尽全力的去做善事帮助乞丐穷人,那则是痴心妄想。
那些个缙绅宿老家子弟的情况也是一样,他们对秦朗有怨气,很反感,可感情是一回事,让他们抛家舍业的去造秦朗的反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孔胤植还正跟朱由棷等人寒暄着呢,公审大会开始了。
它的第一个流程就是诉苦。
公审么,别看名头很大,可实质上依旧是场审判。
而既然是审判那就要按照审判的流程来。
虽然没有递状纸,但起诉一方先开口讲话这就是必然啊。
已经有被害人的亲属跃跃欲试了,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上的人。
比如说青州前知府何永清之子何长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