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的这番话,尤其是隐隐约约指摘虢王李巨的非议之词,引起了李轩极大的反感。
李轩眉头一紧,冷冷道:“孔兄一介江南士子,不知河南战局战况,盲目妄议,不仅有纸上谈兵的嫌疑,还失之公允。什么叫各自为战?那是情势所逼!于今,数万将士据守江淮与贼血战,我辈纵不去投身疆场为国效力,却也不能涨贼人的志气而灭自己的威风!”
孔晟一怔,扫了李轩一眼。
他本是有感而言,并无妄议时局和战局的动机,更不是小瞧了正在河南抗贼的朝廷兵马,却不料无意中的一番话竟然引起了李轩激烈的反弹,心头有所怀疑,就笑了笑,闭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说不到一起,又何必再交流?
不料那李轩天生骄傲且不依不饶的性情,见自己的反驳没有引起孔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羞愧”之情,他就更加不满,再说出来的话就已经有些烟火气了:“安贼反叛,天下当共诛之!可如今你们这些江南士子、百姓只知风花雪月,不知奋起抗贼报效朝廷,着实令人失望!”
“某来江南走了这一遭,到处见的是笙歌燕舞、朱门酒臭,却不知若是安贼坐大,数十万铁骑直下江南,那么,江南两道三十八州,还能有今日的逍遥自在否?而孔兄之流风雅士子,可还有舞文弄墨的闲情逸致否?”
李轩说到此处,不仅神色忿忿然,声音更是充满了嘲讽,尖细高亢了许多。他这激愤间不知掩饰,女声的迹象更重了。
当然,李轩这番义愤填膺的话也并非完全是冲孔晟来的。他来江南有一个多月了,所到之处歌舞升平,没有受到安贼叛乱的丝毫影响,而江南无论官民表现出的对江北抗战的漠不关心情态,早就在李轩心中形成了某种深深的隐痛。
积愤已久,就借着孔晟的话茬借题发挥宣泄了出来。
孔晟皱了皱眉,李轩的话虽然折射出当今的江南世情,但一棒子把江南士子军民全部都打死,也有点过分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江南士子中其实不乏有识之士,江南到处歌舞升平,并不代表江南军民漠不关心国事,李公子的话还是有些偏激了。”孔晟将双手抄入袖口,昂起头,神色越加平静。
“哦?江南士子中竟然也有奋起抗贼的有识之士?某这一路上行来,所见、所闻的都是花天酒地,难道所谓的有识之士——就如同孔兄一般在诗会上附庸风雅、在纸面上写几行抒发豪情壮志的诗文?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安贼血’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抛头颅洒热血做出来的!”
“面对叛军铁骑横流,千万人流血奋战,孔兄这等清雅士子可还有胆量谈笑生风?”
李轩讥讽一声,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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