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整日碎碎念,时不时就劝自己“莫要犯险、莫要犯险”,就跟个碎嘴婆子一样,却不想这么强?
果然,三国但凡是当保镖出身的,就没有一个是差的。
“以后的骑队交给你,让耿坚领步卒!”
“啊?”
郭景有些懵。
耿成眼睛一斜:“刚才在山上你是怎么说的,难道要反悔?”
“不是这个……塞尉麾下就只五十兵,还要分骑队,步队?”
这该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算了,就当他是真的疑惑。
“急什么,该有的总会有的!”
郭景这么强,他手下那五十郭氏部曲又能弱到哪里?
所以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留在强阴。
转着念头,耿成又夹了夹马腹。
都骨还在两里以外,已拐下了直道,好似是要进山。
即将要跑到来时的那道山谷,几个胡骑却先从谷中冲了出来。
都骨狂喜。
昨夜丑时,他将两百骑留在这里接应。后因久攻不下,便听从李度的建议,令李度率一百二十骑从后山偷袭。所以既便李度也败了,这里至少还有八十骑。正好以逸待劳,先将穷追不舍的那股汉骑灭在此处。
心中畅想,都骨大声喊道:“快去传令,让琐蒙率部出谷……”
还哪来的琐蒙?
“不是曲候下令,称彭氏趁夜逃下了山,故而让李度率余部往北阻截?李度只留我等五骑予此,以备曲候传令,其余人全随他往北去了……”
一股气血涌上脑门,都骨眼前一黑,斜斜往下栽去。幸亏提奴(半夜率骑半道而击的百长,是都骨心腹)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栽下马。
“曲候息怒,此时懊恼已于事无补,还请早下决断:谷中路途难行,不利骑马,极有可能被汉骑追上。而出谷后若往北塞,必要向南绕,这一来一去至少也需一个时辰往上。若平城障得讯后派兵来截,我等九成九会被堵住,故而绝不能入谷,更不能往西?”
此时的都骨如五雷轰顶,哪还有什么决断:“那你说如何是好?”
“只能继续往北,或至强阴,或至瓦窑(平城障三塞之一,在强阴西南一百五十里),而后再寻机出塞……”
都骨咬了咬牙:“就走强阴……”
去年冬天就是他率部叩关,强阴自塞尉以下足战死了六成。数日前入塞时李度还曾提过,称新的塞尉还未上任,戍卒也未补充,防守正是薄弱之时。
所以走强阴要比走瓦窑安全的多。
部下大都六神无主,自然是都骨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即刻又催起了马。
而这一耽搁,耿成又追近了百余丈,两者之间已不足一里。
一个猛追,一个急逃,两股人马之间像是顶着一根尺子,追的追不上,逃的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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