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既未投奔北塞之外的育延部,也未顺着边墙往北从强阴出塞,而是去北塞收拾了钱财细软后,先向南绕过平城,而后折向往西,欲从瓦窑出关逃至五原。
恰好就被守在瓦窑的冯忠(平城障尉史)逮了个正着。冯忠不敢怠慢,连夜将李度送到阴馆,在郭缊踏进城门的半个时辰前,阎丰和于洪才刚刚将李度审完。
此时递给郭缊的,就是李度的供词。
细细的看了一遍,郭缊眉头一松:“如此说来,除过强阴甲部的刘允,并无他人与李度勾结?”
阎丰脸色微变,于洪见状,代为回道:“秉使君,此乃李度亲口承认,应无错漏!”
“这刘允又是何时去的强阴,可有什么隐情?”
年节前后与都骨一战,是郭缊上任太守以来为数不多的败仗,所以他印像极其深刻。
更记得自塞尉以下,强阴活下来的职位最高的军官就只有张汛这个候长。又因耿成之故,他更是着重了解过,自然记忆犹新。
这刘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便是早有准备,阎丰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慌,深深一拜:“使君恕罪,他本是我府中(都尉府)亲卫队率,是下官于战后将他迁为强阴候长……更不敢欺瞒使君,我与他乃是舅甥……
但请使君明鉴,刘允只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才受奸人利用。根本不知李度狗胆包天,会勾结胡部入关劫掠……”
“哦,刘允亲口说的?”
郭缊随口一问,却使阎丰心脏猛缩,额头上当即就见了汗。
冯忠将李度送来已是午后,之后他二人紧赶慢赶,才赶在郭缊入城之前审了个大概,阎丰又哪来的时间寻刘允对质?
不过是想替刘允开脱罢了……
看阎丰结结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于洪心里暗暗一叹。
这次但凡换个人,使君都有可能看在阎丰追随多年的情份上对刘允网开一面,但偏偏是都骨?
但凡讲上一丝情面,又如何对年前战死于强阴的数百英烈交待?
郭缊放下急报,冷声唤道:“决曹掾何在?”
门外登时就有人回应:“使君有何吩咐?”
“即刻动身前往强阴,连夜将刘允带来!”
“喏!”
郭缊的脸色又稍稍缓和了一些:“伯松也无需担忧,若如你所言,刘允真是受李度蒙蔽,某自会秉公而断……”
虽未达到预期,但郭缊至少未将话说死,阎丰心中稍稍一松。
外甥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任侠使气偏又眼高手低,稍稍被人恭维几句就不知几斤几两,偏又自命不凡,自以为是。
但绝不至于里通外敌,至多也就是收了些李度的钱财,当能保下一条性命。
只要能活下来,大概率是司寇或科谪(均指充军御边),不是幽州,就是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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