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多炒几次就熟练了!”
听到帐内的动静,张汛站了起来,侧耳倾听:“这是出盐了?”
“不出才叫稀奇!”
许良低声回道,“请士史且耐心些,待日落时,再看能出盐几何!”
也对!
张汛从善如流,又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到了夕阳西下,云彩漫天。
五口大灶都熄了火,也不再有人担土,挑水,帐后也不见有烟气飘出。
看着半瓮白盐,二十多个扈从激动的直打哆嗦,争先恐后的蘸着盐粒往嘴里塞,脸上尽是迷醉的神彩。
长这么大,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这么白,这么细的盐……
也不怕齁死?
耿成暗骂一声,又喊道:“拿斗来!”
耿立忙应一声,拿过木斗和耿义盘量起来,来回反复,足足三遍。
“二郎,九斗尚余一些,但不满十斗!”
意思就是,还不到一石?
耿成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在内郡,一斗上好的青盐价格大概是一百钱,一石也就是一千钱。运到雁门大致一千二到一千三,若运到塞外卖给鲜卑,一石能换四只大羊。
一只大羊的价格在内郡大概是五百钱,一来一去,差不多就是一倍的利润。而这精盐虽然好,但也不至于不可或缺的程度,价格翻一倍顶天了。
也就是说,忙活了这大半日,近三十人创造了四千钱的价值,分到每个人头上足有一百二三。
听着好像不少,如各烽烽率类比什将,一月也不过六百钱,一人一天就能赚到烽率足六天的俸禄。
但问题是,还要将盐运到塞外换回牛羊,再将牛羊运到内郡换成钱,这中间耗费的时间、人力又是多少?
这都还没算烧掉的柴薪、过滤所用的木炭、豆粉……怎么算,感觉都不划算……
“二郎……二郎?”
“哦……”
耿成回过了神,“撤了帐幔,拆了大瓮,所有东西全部装车!”
“啊?”
耿义一脸不解,“不煮盐了?”
耿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不煮了,日后再说。你将张士史等请过来……”
“喏!”
帐幔撤去后,看到一众耿氏扈从开始拆灶、装车,张汛等人便知道,耿成这是要打道回府了。
看来不怎么理想,不然刚垒好的灶台不会拆的这么干净。
听到耿成有请,几个曹掾相视一笑,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
看耿成脸色不怎么好看,许良拱手一揖,又笑吟吟的问道:“辛苦半日,敢问塞尉所得几何?”
不是讥讽,至多也就是揶揄,就像耿成讽刺于洪宁肯装病也不愿见他的那次一样,无伤大雅。
也是因为相处了十多日,知道耿成并无世家子弟特有的骄狂和跋扈之气,佐贰才会用这种方式表示亲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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