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个不好相处的上官,下属时时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但指不定就在心里问候你的祖宗十八代……
耿成自是听的出来,瞪了他一眼,又往瓮中一指:“没长眼吗,自己看……”
看就看!
许良伸头探向瓷瓮,其余几个紧随其后。
但这一看,眼睛就跟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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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伸手一抓,捞起了一把。
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射下一道金光,许良手中的盐粒折射出令人迷醉的色彩。
就像辗碎的羊脂玉,又如细碎的珍珠……
许良下意识的捻了一撮送到了口中,如张汛和其余几位也是有样学样。
这一尝,几人就像是冻住了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拢着袖子的耿成。
耿义与耿立等扈从却在低头偷笑:二郎方才还骂我们是不是傻了,这几个官儿不也一样?
“塞……塞尉,这是盐?”
耿成看着许良,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你吞了那么多,还咂摸了这半天,就没尝出味来?”
尝倒是尝出来了,但他委实难以置信:这世上还有不苦的盐?
还这么白,这么亮,这么细……
也不止一个许良,如张汛,如其他几位,无一不是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因有史记载盐这个东西以来,咸和苦就没有分开过,颜色也只有青白、灰白,而不是单纯的“白”。等于完全颠覆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见耿成嘴角微翘,似笑非笑,许良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红的像是染了胭脂。
本想等着看耿成的笑话,不想自己倒先成了笑话?
“许良佩服!”
他深深一揖,又不解的问道:“既然能熬出这等好盐,塞尉又为何拆了瓮、灶?”
耿成摇了摇头,不答反问:“以你之见,这盐能卖几钱?”
“若运至内郡,一石两千多钱应是有的,若运到胡部换回牛羊,当能再翻一倍。如此一算,虽说此处出的盐少些,但利依旧颇厚……”
与耿成的估计差不多,所以他才觉得划不来。
但话不能这样说……
耿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如今强阴就只二百三四十人,不但要守烽,还要巡边(沿长城巡视),如此人都不够,又何来多余之人熬盐?”
这倒是个问题。
张汛稍一琢磨:“何不许以厚禄,从郡城或是他县召此民夫?”
“士史此言不妥!”
许良断然摇头,“羌胡未平,又逢代郡大乱,各县丁壮已是十征四五。且值春耕,正是农忙之时,哪一县敢放人?”
对啊?
耿成恨不得给许良点个赞:“春耕之后又要修渠,修完渠又是夏收,等百姓闲赋,至少也要等秋收之后。你我倒愿意等,就是不知鲜卑愿不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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