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昏庸的帝王,那也是帝王,身为帝王者,那便有着帝王的威严,自不容他人轻犯了去,一旦有所触怒,那离倒霉也就不远了,毫无疑问,太子的所作所为已是引起了高宗的极大不满,在不能轻动太子的情况下,萧明自然也就成了替罪的羔羊,死倒是不至于,可被贬怕已是难免,这一点太子一系的官员们都已是心中有数,然则有数归有数,不管是兔死狐悲也好,还是同气连枝也罢,该缓颊的总还是得缓上一缓,于是乎,满大殿里尽皆是为萧明开解之言在响个不停。
“公心?好一个公心,朕说过多少回了,凡社稷之事,当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而外成也,尔莫忘三国曹子建之《七步诗》耶?弘儿啊,尔既为太子,又是兄长,就这么几个弟弟都容不得么?朕倒是不信了。”
高宗或许是憋屈了多年之故,这一回一发作起来,便有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猛烈,丝毫没给太子留半点的情面,话说得极重,连三国曹子建的典故都搬了出来,简直就是指着太子的鼻子在骂其不孝了。
“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一听高宗将话说得如此之重,太子登时便吃不住劲了,一头跪倒在地,磕头连连地直呼不敢。
“弘儿,尔自小便知书达礼,向来乖孝,今日所为朕相信不是出自尔之本心,当是被小人怂恿所致,朕不忍罪尔,望尔好生自省,莫要再误。”
高宗在当皇子之时,并不曾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可却看多了诸般兄弟尔虞我诈的场面,也曾因一帮子兄弟的夺嫡而饱受牵连之苦,尽管出于政治需要,高宗本人也不得不在几个儿子中找一个平衡,可打心眼里却万万不愿见自家这几个嫡子也走上那条道路,此际见太子认了错,高宗也就不为己甚,只是放缓了语气,好生教育了太子一番。
“父皇圣明,儿臣自当牢记父皇之教训,定不敢有所或忘。”
太子是彻底被高宗的突然“雄起”搞怕了,眼瞅着事已不可为,自不敢再强扛,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认错了事,至于萧明的结局会如何,太子这会儿已是顾不上去理会了。
“记住便好,弘儿的话朕还是信得过的。”
高宗并没有换马的意思,自是不会死揪着太子的错处不放,这一见太子已认了错,自也就不打算再追究此事,这便点了点头,和蔼地说了一句,便即虚抬了下手,示意太子回座。
“儿臣谢父皇隆恩。”
太子已是彻底胆怯了,恭恭敬敬地谢过了恩,便即谨慎地坐回了原位,不敢再有旁的举动。
“陛下,老臣以为潞、英二位殿下虽皆是当世英才,然,居之台阁却与朝廷体制不符,还请陛下三思!”
太子虽已退缩,可阎立本却不肯退让,在他看来,不能将潞、英二王排挤出朝堂已是失败,倘若反倒让二王加深在朝堂的根基,那便是败上加败,一旦真是如此,太子的东宫大位怕就得摇摇欲坠了的,而这是阎立本万万不愿见到之局面,哪怕此际高宗已是“雄起”,可阎立本却还是强硬地站出来反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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