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若是与他相识,还望不啬赐告。”宝树庄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果不其然。黑袍人黑纱遮盖下的面容绽开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有道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去地下与他相会吧。”黑袍人恶狠狠地咒道。
“唉!”黑袍人发出一声长叹,充满惋惜之意。
叹息声传到宝树大师耳中,大师颇为不解,奇道:“施主语中充满惋惜之意,可是飞星子施主有……有何不测。”
黑袍人双手负后,对天无语。良久方缓缓道:“可惜,大师来晚了,飞星子师叔已于十年前乘鹤西去,再无与大师相会之缘。”
宝树闻言,双手微微一颤,眼中似有无尽缅怀之色。倏地盘座于地,双手合于胸前,闭目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伴随着抑扬顿挫的音节,宝树面容更显宝相庄严。突然间,伊木尔竟有种鼎礼膜拜的冲动。他奇怪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目光强行移了开去。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念至后来,宝树语音越发流利,伊木尔二人尽管不太明白他念的什么,但也猜出他是为缅怀故人所念。凝神听去,竟似有所感悟。
尤其是黑袍人,细细玩味,但觉宝树所念二六十一字言简意丰,词寡旨深。可谓字字玑珠,妙不可言。越发惊心,“本门飞星子前辈记载中赞叹天毒佛法精深,若是他日有缘传入中土,必将发扬光大。确非夸大其词。”
宝树声音逐渐微弱,直至弱不可闻。崖上一片沉静,只有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各怀心事的三人。
伊木尔脚下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此时此景,却是有若雷霆之声。
宝树大师恍如不闻,而心怀鬼胎的伊木尔二人却是如遭重杵,心脏不约而同的重重抖动了一下。
宝树大师睁开双目,眼中已满是祥和之意,显是已从骤闻故友仙去中平静下来。
宝树双目视向黑袍人,问道:“还请问施主,飞星子施主仙去之时,可曾有什么未了之事。”
黑袍人深藏在黑纱后的眼睛竟不敢与他相对,垂下头去,恭恭敬敬道:“飞星子师叔仙去之时,并无遗言留下。不过,师叔确是留下了一件物事。”
他这番话真假掺杂,委实令人难以分辨。
宝树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眼中时有精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袍人成竹在胸,只待僧人再度垂询。
天上白云舒展,变幻万千。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僧人却一直不再发问。令伊木尔二人大感不耐。
伊木尔忍耐不住,试探道:“大师若再无疑问,我等便先行告退了。”
宝树终于开口道:“施主可知是何物事。”
黑袍人暗自欣喜,自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越发恭敬道:“在下虽不知究竟是何物事,但也知事关重大。故此不敢稍有疏忽,时刻带在身边,留待有缘。”
他这番话说的更是摸棱两可,何为有缘,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伊木尔不由端详起黑袍人手上宝盒起来。盒长宽各约半寸,墨玉雕成,雕工精细,圆润晶莹,四面刻满奇怪的花纹,式样古朴之极,在阳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凡品。盒子便已如此珍贵,何况里边的东西呢?
宝树叹道:“故物犹在,斯人已逝。”站起身来,向黑袍人深深施了一礼,眼露嘉许之色道:“施主可否将此盒借老衲一观。”
黑袍人连忙竖掌还礼道:“大师不畏艰辛,万里跋涉,来此以赴昔年故人之邀,当得起‘信义’二字。区区一个玉盒,在下又有何不放心的。”
言罢,小心翼翼护着玉盒,走到宝树三尺处,将玉盒慢慢递了过去。伊木尔的额头微微冒出一层冷汗,如此高手,成败与否,便看此一击了。
玉盒入手,略有冷意。宝树的注意力已集中在左手玉盒上,左手握住玉盒盖上的玉纽,玉盒即将打开。
“喀!”地一声轻响,玉盒打开了一丝缝隙。
黑袍人灵觉所至,任何一丝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闪电般刺向宝树左肋。
黑袍人只觉入手处毫不受力,就象刺入了风中,空空荡荡的。宝树的身体泛起一圈圈波纹,消失在空气中,竟然只是一个虚影。
“怎么会是空的?”黑袍人大惊。
伊木尔的喊声响起:“后面,他在你后面。”
一击失手的黑袍人不愧高手,临变不惊,听声辨位,身体顺势前倾,一脚向后侧敌人踢出。可惜,他修为本就略逊宝树一筹,何况仓促变招之下。
“砰!”黑袍人重重翻滚摔落在地上孩童处。
一招失手,满盘皆输。伊木尔大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气定神闲的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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