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一下,男女主人的姿势,之前确实是他记忆中没错。
所以,这两个玩偶,到底在折腾什么?
这就是工作人员所说的异状吗?!
哪怕满腹疑问,沈乐也不可能把里面的玩偶拿出来,挨个摇活了问话。更何况,就算他问了,玩偶也未必能回答……
沈乐只好老老实实,做一个文物工作者该做的事,继续拍摄。正面,侧面,后面,顶上,柜脚;
玻璃柜门的把手,下面两扇木头柜门的把手,柜子四角金属装饰件的花型……
等到全部拍完,打开玻璃柜门,开始一个格子一个格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拍照记录。
拍完以后,伸进去一把尺子,挨个测量桌子、沙发、床、壁炉,每样家具的位置,一个个做好记录;
然后把手机装在自拍杆上,再努力伸进去,拍下俯视位的图像;
紧接着,摊开稿纸,点点画画,画好这个房间里,所有家具、摆设、人形的位置。
画到两个人偶的时候,笔停了一下,咬牙切齿,又画了一张。前一张是温馨版的,后一张,是死亡版的……
“你们就给我找事吧!找事吧你们!——这红水是怎么来的?血吗?!你们敢死,我就敢把你们摇活了,让你们自己洗衣服洗地板!!!”
一边发狠,一边将一样一样家具摆设拿出来,放在备好的托盘里,按照事先绘画、记录下的位置摆好。
拿到两个玩偶的时候,手上顿了一顿,在玩偶柜的隔板上擦了擦:
“咦?没有?!”
手上干干净净,啥都没有。红颜色也好,水渍的触感也好,血腥气或者其他气体也好,都没有……
行吧,至少不用洗了……
沈乐叹了口气。回头再看,八个格子,连同外面的楼梯上,所有的玩偶全变了样子:
歪在摇椅上的老太太,脸朝下扑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站在外面楼梯上,作势敲门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梯上掉到了地上,身体东一块,西一块;
最惨的是跳舞的小女孩,从儿童房跑到了厨房,而且头在地板上,手脚在锅里,身体在案板上……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你们!
沈乐长长地哀叹了一声。他挨个儿把家具和玩偶捡了出来,一个房间放一个托盘,仔细整理好;
然后,左看右看,开始挠头:
放不下了。
完全放不下了。
他的工作室,已经满满当当,腾不出任何地盘给他干活了!
三间东厢房,本来就是主人的书房和画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具,能给他提供的腾挪空间很小,只有一张大桌子算是工作台;
要装个强力工业吸尘器,吸掉工作中出现的粉尘,看看两三百年的老房子,看看碎冰纹、梅花纹的窗框,怎么也下不了手……
地板是木头的,门窗是木头的,无论怎么打扫、怎么关门关窗,都没有办法提供完全洁净无尘的条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在东厢房里的工作间,已经越来越没法满足他的需求:
得换地方了!
必须得换地方了!
至于怎么换地方么……
沈乐在大宅东路西路,前后三进,连带仆人房。里里外外转了三圈,然后摸出手机,理直气壮,打给顾玉林。
有人脉不用,那就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