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也走过去,一撩衣摆,跟着跪在骊北身边,抱拳:
“是弟子不好,下手太重,”他叹了口气,“骊师姐只是自保!”
作为陈褚如今唯一的嫡传弟子,在同届里骊北属于辈分无敌的了。
谁见她,都尊称一声师姐。
只是任非也之前从未如此喊过。
以至于骊北还奇怪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岿然不动。
听到任非也松口,陈褚一瞬间喜笑颜开,鸟语花香,花开富贵。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收敛神色,望着自己师弟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开始和稀泥:
“师弟你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两个弟子求上进,互相切磋,是多么正常的事,干嘛大题小做,闹得那么僵!”
“对大家都不好!”
骊北任非也二人默默点头。
阮启子气结,手指着任非也,厉声:“好你个狗崽子,我替你出头,你反而胳膊肘往外拐罢!”
“你可真是好样的!”
任非也连忙道:“师父息怒。”
阮启子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我息你爹个腿的怒!”
骊北缩了缩脖子。
有这阮启子对比,自家师父可是太和蔼可亲了。
阮启子瞪骊北:“你别在这偷着乐,没有请师姐、长老当见证人就是互殴,你们都得一道受罚!”
“弟子无怨言。”
“弟子亦然。”
陈褚挡在骊北身前,冲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惩罚,我倒是现有一个。”
陈褚将阮启子拉到一旁,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最近宗门下面那事不是闹得挺凶的吗?”
“派了好多弟子去都无功而返,叫他俩去解决一下,解决好了就当将功折罪。”
阮启子:生气中……
陈褚压低声音:“知道你心疼弟子,明天我送非也几瓶筑基丹,他停在六阶巅峰也挺久的了罢。”
丹药?
阮启子眼睛亮了,自己家底没有其他峰丰厚。
他有时候还暗暗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弟子们。
阮启子一甩袖子:“罢了,我就当我眼瞎!”
任非也还在看骊北,二人用眼神辅助手势交流:
“解决什么事?”
“镇中有邪祟闹事,据说死了七个人了。”
任非也还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师尊凉凉瞪着自己:“走啊!留在这继续丢人?”
“叫人家一个五阶的打成这样,我都替你害臊!”
随着二人逐渐远去,陈褚收起那副和事老模样。
一时没有说话。
骊北就那般跪着。
夜风吹过落叶,落叶打着卷刮过。
“跟我来。”
陈褚不看她,拂袖而去。
骊北默默跟着。
夜中的雾隐宗沉寂无声,直到来到一处高台,骊北望见那高大石碑,瞬间明白——悔过台。
“你就在此跪着,好好想想你错哪了。”
陈褚扔下一句,扬长而去。
骊北闭了闭眼,鼻头莫名有些酸涩。
自己刚出禁地,就又给师父惹事。
她不怕受罚,她怕师父对她失望……
一夜后。
晨曦微亮,露珠蒸发,骊北欲要起身,双腿已麻,根本站不起来。
起来早休的弟子全都用鄙夷或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从她身边鱼贯而过。
“阿骊。”
骊北抬眸。
是墨年青,他面有不忍。
骊北冲他微微摇头。
自己挣扎着站起来,躲过墨年青搀扶的手。
小腿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她强撑着站住了。
“连欣怎么样?”她头一句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