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帝芒真的因此而不快,也不会以此而定罪。
文人挂印辞官,是气节,是风雅,是不贪慕荣华权势,当引为佳话。
反言之,若因此而获罪,反而会落天下文人口实。
这是有前例在先的,连稷下学宫都赞赏如此风骨。
稷下学宫为在稷国本之一,纵然是帝芒,也不得不考虑学宫的态度。
“既然如此,李卿便先去信相召吧,告诉他,朕还在考虑如何责罚他,让他不要太恃宠而骄了,否则他纵是辞官也无用,这大稷,还是朕的大稷。”
帝芒笑骂般说道,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在说一个胡闹的晚辈一般。。
若是有他人看到这般模样,定会震惊不已,也定会重新估量江舟的分量。
即便帝芒话中若有所指,这般态度多是刻意显露。
但这么多年来,能让帝芒显露这般态度的,寥寥无几。
这便是简在帝心。
在大稷,帝芒心中的一丝分量,纵然是至圣也不敢忽视。
何况这份分量并不轻。
伏于帝芒膝下的长乐公主巧笑嫣然,一双眼眸中似有秋水泛波。
连李东阳也暗自心惊。
暗道陛下对他这个便宜弟子的态度,未免太过看重了些。
他虽然很看重江舟,却也只是因为对江舟心有冀望。
别看江舟现在已入圣境,还折腾了不少大事。
但离着他的冀望还差得太远。
他看重的,可不是什么道行修为,而是江舟的那份天资才学,和与众不同的见识。
大稷如今的局面,有识之士皆能看得出来。
李东阳如何不知?
当今陛下不作为,坐视天下糜烂,他无力改变。
不过帝芒如今已经年近三百。
说句大不敬的,已经过不了几年。
即便没有那不忍言之事发生陛下也到了要禅位之时。
这是帝芒登基之时就立下的誓言在位之时绝不会超过圣祖人皇。
圣祖人皇稷灭祀立稷,寿终三百。
算起来,就在这几年了。
李东阳现在无力改变却期望于将来。
江舟能以自身才学经世救世,扶狂澜于既倒。
现在他还未成长到那种程度。
所以李东阳要为他保驾护航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不过这只是李东阳一厢情愿的冀望也并没有与人说过。
却是想不通,帝芒究竟为何也如此青睐于江舟看样子,竟是比自己还要看重几分。
“是,陛下。”
李东阳想不通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躬身领旨。
而后又欲言又止。
帝芒笑道:“李卿还有何事?”
李东阳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道:“陛下楚王擅启刀兵,侵袭阳州如今已下阳州逾半疆域,陛下”
话至一半,帝芒便有些厌烦地摆手打断:“诶平叛之事,自有荡寇司处置朕不想听到那逆子的事。”
李东阳张了张嘴,终是暗叹了一声将剩下的话语吞了回去:“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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