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给出一个最合理解释,朕毙了你!”徐霆表情漠然。
“陛下,请御览。”张宜方将折叠好的宣纸呈过头顶,由太监转交。
重臣微微皱眉,莫非是牵涉到蛮夷的关键情报,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可下一刻,他们的目光凝滞。
陛下向来不会将“惊骇”、“震撼”等情绪流于表面,因为那意味着超出掌控范围。
但此时,陛下脸庞肌肉绷紧,似乎在悲伤?
“微臣告退。”
张宜方默默离开。
他如今深刻明白“使命”的含义。
一人一城,无论面临何等绝境,都要守住中原疆土。
一个瘦弱书生,用三年时间爬出西域,途中受尽折磨始终不放弃,只因为身负使命。
而他的使命就是带领北凉铁骑守住玉门关。
湖心亭陷入冗长的死寂。
“陛下,怎么了?”宰相陈知古率先打破沉默。
徐霆神情恍忽,目光似乎超越了茫茫山川的阻隔,看到荒漠的一座斑驳城池,城头一个孤独身影来回徘回,不分昼夜。
他翕动嘴唇,沉痛道:
“守正,六十三年啊,西域旌旗不倒,中原疆土还在。”
“蛮夷核心腹地,还有一盏华夏烛火绽放耀光。”
天地俱静。
湖心亭一丝声音都没有。
众人始而诧异,继而困惑,终而惊骇。
此话不亚于巨石砸落深海,足以掀起万丈波澜!
强烈的震撼让宰相陈知古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掀起紫袍前襟,啪的一声面西而跪。
“爹,儿不孝,儿不孝!”
年迈古稀的老人重重磕头,老泪模湖了浑浊的眼眶。
“爹……”他阵阵啜泣。
年轻的皇子们心头酸涩,六十多年前的故事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可目睹当朝宰辅痛哭流涕的模样,那种感染力难以言喻。
“守正,令尊和两万两千个安西将卒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他们倒下了,精神永垂不朽。”
徐霆走过去将陈知古拉起来,沙哑的声音透着痛切和感伤。
陈知古极其痛苦难过,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又翻涌而出。
那是遥远的六十五年前,当时他才五岁,清楚记得那是一个晚霞氤氲的傍晚,小巷口有一条老黄狗在打瞌睡。
“小古,要听你娘的话,好好念书,将来做大官穿紫袍,别当武夫!”
伟岸的身影轻轻抚摸稚童的羊角辫,父子俩共同分完一块酥香脆甜的糕点。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稚童很开心地问道,彼时尚不知离别之苦,甚至都庆幸不用被严厉的爹爹管教了。
“来年桂花盛开时。”伟岸身影将剩下的小块糕点丢给老黄狗。
“好呀。”稚童蹬蹬蹬跑回家了,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没有再让爹爹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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