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审至此,其实已是再难审将下去了的,此无他,刘洎并未被免职,依旧是宰辅之尊,要想对其动刑,根本办不到,他既是坚持不肯认罪,陈子明也自拿其没法子,就此结束庭审显然是无可奈何之事,然则结论么,却是断然不能让长孙无忌做了去。
“善。”
马周对此案本来就持中立之态度,自是无所谓审理结果到底如何,本着明哲保身的性子,也自不愿参与到陈子明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倾轧中去,能早点结案,于其来说,自是件幸事,正因为此,他自是不会反对陈子明之提议。
“如此也好。”
长孙无忌对陈子明给出的这么个庭审结论自是不满得很,只是这当口上,却也不好多作辩解,加之自忖已着李泰去行过了自污之策,也自不怕到御前再行一争,有鉴于此,他自也不会反对就此结束庭审之事。
“退堂!”
见得两名副手皆无异议,陈子明也就没再多言啰唣,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厉声断喝了一嗓子,便算是就此结束了此番之庭审……
“臣等叩见陛下!”
时已近午,太宗方才刚从迷糊中醒过了神来,听得陈子明等人已在宫门处等了许久,当即便着赵如海去传了来,诸般人等一见到太宗的面,大礼参拜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免了,何事,说罢。”
太宗本就夜不成寐,再被李泰的造膝密陈折腾了一番,几乎整夜都不曾合眼,也就是清晨方才迷糊着睡了过去,这会儿人虽是醒了,可精气神却是差得很,也自懒得说些无甚营养的寒暄之言,语带不耐地便直奔了主题。
“启奏陛下,微臣等奉旨彻查刘洎不臣一案,经庭审,已是有了结果,现有奏本在此,还请陛下圣览。”
听得太宗语气不善,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本奏折,连同诸般人等的供词一道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这么说来,刘洎尚不曾认罪喽,嗯?”
太宗摆了下手,自有随侍在侧的赵如海紧着便将奏本连同供词一道递到了御前,太宗也不曾细看,仅仅只是随意地浏览了一番,便即将奏本连同供词一道搁在了榻边,眉头微皱地看着陈子明,语调森然地吭哧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确是如此,然,诸多证据已然齐全,足可实证其之言行无误。”
以陈子明之睿智,只一听太宗的问话,便知太宗心底里对此案已是起了疑心,明显便是李泰造膝密陈之恶果,不过么,却也并不甚在意,该怎么答依旧怎么答。
“嗯,那依卿看来,此案该怎生断法才是?”
太宗并未对陈子明的论断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问话的语调里明显有着股别样之意味。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刘洎之妄言虽是酒后所致,然,终归是心有所思之故,自当按律处置。”
一听太宗这般问法,陈子明的心弦立马便紧绷了起来,然则终归是早有预计的,却也并不慌乱,中规中矩地便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