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今日请大人前来,只为一事,据查,三日前,乔松宴请刘洎之时,刘大人也在座,不知是否属实?”
对于刘德威这么名重臣,陈子明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去的,虽是照着堂审程序问话,可言语间却明显是客气得很。
“确是如此。”
刘德威的脸始终是肃然着,并未因陈子明的礼让而有丝毫的更易,回答之言更是简练得很,明显是对刘洎遭此大劫抱着同情之心理。
“那便好,先前堂审之际,诸多人证指认刘洎妄言要仿伊尹、霍光旧例,行清君侧之事,刘大人既是同宴,想必是清楚个中经过的,此事属实否?”
陈子明很清楚刘德威与刘洎之间的交情不浅,自是能理解得了其心中之所想,奈何此乃你死我活的绝杀之道,却是断然不能容许有甚私情之存在的,当然了,为防止意外,陈子明并未让刘德威详细陈述在宴席上的所闻所见,而是以是非题的形式发问道。
“确有此事,只是……”
有着乔松等诸多证人在,刘德威自是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则到底是不忍心刘洎就此,尽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却依旧想着出言为刘洎缓颊上一番。
“是便好,听闻刘尚书在刘洎狂悖妄言之际,曾多方劝谏,奈何其执意不听,此事可属实否?”
刘德威只一开了个头,陈子明便知其后头的话语都是些甚,自是不愿让其打乱了审讯之步调,这便紧着一压手,不给其将话说完的机会,便已是问起了下一个问题。
“然。”
刘德威本人也是庭审高手,自不会看不出陈子明这等姿态的用心何在,虽还是颇为同情刘洎,却是再不敢多言是非,只能是简略地应了一声。
“如此便好,刘洎,尔还有甚可说的,嗯?”
证人指正的程序既毕,陈子明可就不再跟刘洎讲甚情面了,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刘某是时酒酣,记不得言过甚事。”
刘洎本还指望着相交多年的刘德威能帮其掩饰一二,可惜愿望虽好,事实却是无比之残酷,眼瞅着自家小命即将不保,额头上的汗珠子已是有若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淌个不休,可嘴却依旧是硬着的。
“陈大人,老朽以为酒后失言虽是不该,却也属人之常情罢,今案情既明,不若就此禀明圣上,一切听凭圣裁可好?”
长孙无忌明显是不想再往下审了,也不等陈子明再次发问,便已从旁打岔了一句,显然是打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主意。
“酒后失言?呵,司徒大人此言差矣,须知自古以来说的可都是酒后吐真言,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外如是哉,今,已有诸多证人指正,而此獠却依旧强辩不休,毫无忏悔之意,足可见不臣之心甚坚,确须得提请圣裁方好,陈某提议就此休庭,据实上奏,不知长孙大人、马大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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