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指婚,自然是皇上的意思。”裴长歌老神在在,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永安侯却是不信,恼恨地一拍书案。冷哼一声道:“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的意思,他怎会先不知会我一声便下了旨?”
姜虽是老的辣,偶尔却也会有意外出现。
如今的裴长歌对于永安侯来说。大概便是这样一个意外的存在。因为一看到那两个孩子的脸就会想起当年叫他痛彻心扉的那一幕,老八生来目盲,倒也罢了,只要不盯着眼睛他总还是能维持一个正常父亲的样子的。可小九这孩子,不论是脸也好。眼神也好,都那般叫人眼熟。明明已经极努力地去将记忆封印。却总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喷薄而出。
当年的那件事也罢,这两个孩子也好,都是他的错……
“你如今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往后是生还是死皆是你的命!”永安侯背过身去,眼睛盯着墙壁上的那副布阵图,似感慨又似无奈地说道,咬字却是一如既往的生硬艰难。
裴长歌见他竟然没有发难,不由有些困惑。
自他有记忆开始,他便觉得父亲不喜他。明明那样疼爱八哥,却一点也不喜欢同八哥生得一模一样,却有着健康身体的他。
直到九岁那一年,他无意中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也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看向他跟八哥时的眼神总是带着别样的意味。
亦是那时,他骤然发现,这偌大的裴家竟是全然没有他跟八哥的容身之处。然而有些事,他依然选择了死死瞒住八哥。目盲心善的八哥,绝不该知道那些事。
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好。
这大概也是当年那人决绝抛下他们时心中所想吧?
背上的大片刺青陡然间灼灼发热,自那年归来后,他便开始相信这幅图是活的。
秘密其实从一开始就该被他独自当成苦果囫囵吞咽下。老天不想让八哥看到这世间的肮脏,才会夺去他视物的能力。一定是这样的……
裴长歌看着眼前日渐老去的男人,垂首道:“父亲合该如此。”
“滚出去!”永安侯勃然大怒,蓦地转过身来厉声让他滚。
裴长歌收回视线,一言不发便出了门,只留下面色铁青的永安侯两手撑着冰冷的书案,浑身颤栗。他明明那般担心他,人到了眼前,却连一句服软的话也说不出。
永安侯力竭般瘫坐回了椅上,叹息般吐出一个名字,“阿玉……”
而此时裴长歌早已快步离开了书房,只要同永安侯呆在一处,他就不由得想起那些未曾经历过的事来。明明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事,却似乎全部历历在目。
沙场、鲜血、嘶吼、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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