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很清楚,现在还不是议论乡情的时候,顶盔掼甲的燕北坐在鲜血擦拭干净的胡凳上,一面命人拖走襄平县令公孙昭的尸首,一面在地上铺开地图,将高览、张颌、王当、麹义、沮授叫到一起,向他们问计。
至于王义与李大目,则督率数以千计的兵马在襄平城外游曳,包围那些死于县官寺达官贵人的邬堡,以防他们举兵反叛。
“诸位,如今我等已至辽东,而辽西的战事尚不知进行如何……燕某想问一问,今后当如何?”
其实燕北有自己的想法,他领兵前往辽东襄平的路上便已经做下了画地为王的决定,正因如此他才没有丝毫犹豫地派麾下勇士骗开襄平东门,据守片刻先命骑兵长驱入城,占领了这座城池。
至于县令公孙昭的死,燕北并不对此负任何责任,当他的兵马挺进县官寺时这个县令仍旧想要负隅顽抗,召集了近百个县兵在这里据守,想要扭转形势,直至战败被俘仍旧破口大骂……直到燕北命人用弓弦将他绞死才终于无法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燕北没有其他打算,辽东太守阳终早在张举叛乱之初便被杀死,如今辽东郡没有长官,现在所留下的这些县令在张举叛乱时也大多虚与委蛇……他要做新的辽东太守!
辽东郡十七县的县令大多为郡中大族出身,而辽东郡大族又以公孙氏为首,如果燕北想要将辽东郡打造地铁板一块,就必须铲除公孙氏的影响,别人可以不杀,但公孙域必须死。
沮授虽然对燕北杀死公孙域有些不忍,但他也并未因此出言制止燕北。与燕北一路走了这么远,他从未见过燕北被人这样辱骂过,何况他对辽东的了解不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将军,您打算以万众之势于辽东立足,则必须连接郡中大姓,对其只能安抚而不可敌对。”沮授对辽东郡的事情就说了这么多,接着转口说道:“不过安定辽东还在其次,可以从长计议,为今当务之急在于孙轻校尉探查辽西的探马回还,一旦辽西大局有变,我等便需在辽东阻断公孙瓒的道路,将之击败,而要与公孙瓒作战,最好地方……”
沮授还未说完,燕北嘴角已经扬起笑容,抓起手边的马鞭指在地图上辽东郡与辽西郡的交界处,开口竟与沮授异口同声地说道:“辽水!”
辽水便是后世的辽河,在汉时称作大辽河或辽水,所谓的辽东、辽西二郡则因地处辽水东西而得名,那里天然灌溉了辽东辽西二郡的上千倾良田,而最宽处超过三里……在燕北脑海中是最适合作战的地方。
不过沮授并未来过辽东,他甚至都没有亲眼见到过辽水,又是如何知道那里适合战斗的呢?
面对燕北疑问的眼神,沮授只是笑笑,同燕北一道的时间长了,他已经习惯了与燕北这样异口同声的默契,摊手说道:“实际上在下并不知道辽水是否适合战斗,属下只知道我等一路走来,辽东南北纵横过长,并不适合与公孙瓒的小股骑兵作战……若想限制公孙瓒的骑兵而发挥我等兵力众多的优势,那便只有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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