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出行总是缓慢,第三日,行进不到二百公里,姜桓陷入了一种激亢的情绪中。
人是一个容易受到外部事物影响的动物,根据事物的变化不断调整自己的思想,无论你接受与否,它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你,变成渐渐妥协或者更加坚定。
姜桓之前只是听说,听那些很远地方传来很久之前的宛如传说般的传闻,甚至是经过口口相传后已经变成了神话故事般朴素迷离,每每听到其中的悲欢离合后他会觉得有局外人的感慨,随即抛之脑后。
而在这条同样出逃的道路上同行的所有人都在讨论狄人的凶残,每一个歇脚点都有人感叹自己凄惨的见闻,这让姜桓自觉突然坠入了一个悲惨世界:到处都是放纵的**横行,到处是血腥杀戮,人命变得草芥般可以随意收割,杀人者肆意狂笑欢庆。而这些就发生在自己国家,存在于距离不远,随时将降临到自己一家人的头顶。每每想到此处,巨大的恐惧和不安不断冲击着惶恐的心灵,一股愤恨的怒火油然而生,愤恨无能的荣王,愤恨贪婪的大商人,愤恨贪生怕死的士兵,愤恨随波逐流的民众,然而自己又是坐在这出逃的马车上继续前行。
这条道路越是前行,这股恨意越是不停的积累,终于姜桓开始觉得脚底有两团阴火在燃烧,一股股寒意自脚底上升冲击大脑,脑门嗡嗡作响。那怕姜桓坐在车前辕座上,微眯的双眼压抑自己的内心翻动,作为出行护卫长的七叔父也已经第五次从马车旁经过,车厢内不堪崎岖山道马车颠簸正昏昏欲睡的母亲也已经感觉到不安,来到车辕拉着姜桓的手陪他坐着说说话。
姜桓觉得愈发恼火憋屈,母亲陪自己说话聊天,句句都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安慰,处处夸自己聪明懂事,明明自己已经虚岁十五了,居然还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给母亲哄着让着!
“多日不曾活动了,又坐了两天的马车,心里烦躁,让我们驾车小霸王来为母亲驾车,我去活动活动。”姜桓舒展开拿着马鞭的手臂,扭动脑袋。
“恩,多活动活动也是好的,跟着你爹爹多看着点。记得机灵些,这山深林密的,道也不好,小心别坑着摔着了,听到没?”姜陈氏揉揉儿子仇怨化不开的眉心。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那怕再竭力隐藏自己的心思,一丝一毫也都难避开母亲哪怕已渐渐昏花的眼睛。
“晓得啦,我晓得啦!”姜桓忙不迭点头。
回头喊一声“小霸王”,骑着蚕豆的小子应了一声赶上来,小家伙圆头圆脑,肥肥胖胖,刚刚七岁,骑在狗背上,背着一把木剑,身体随着蚕豆的奔走起伏。他是七叔父的双胞姐弟中的小子,叫姜麟儿,姐姐叫姜麒儿。
姜麟儿六岁听闻古时候“霸王”诸昇的“一人独坐空城,千军辟径绕行”的无敌风采,仗着自己记事起就开始习武,于是把4岁开始驾车,已经娴熟驾车技术总是偷摸找野外无人处玩急速驾驶,幻想自己就是搏击风浪的侠客儿,被七叔父收拾了一顿又一顿依旧乐此不疲,典型的皮糙肉厚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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