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臂轻扬,妖娆地环上他颈项,那一刻我比妲己更媚,堪褒姒尤毒。我单臂压着他后襟微微施力,他战粟着凑近了,显然未料继前世之后,我会再度对他主动若此。
他轻扫着我唇,沿着我唇线依依啄吻,蜻蜓点水般不敢造次。我心头得意,温热的舌尖有心一滑舔过他唇角,他周身一簌,喉头一紧一收,痴痴凝着我水汪汪的眸子,似是还不愿轻信这是真的。
“师父。”我嫣然一笑,露出白晃晃两颗小虎牙,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唇舌排山倒海般躏压下来。
我未曾想过引火容易持火难,他舌尖再度犯入的那刻,我以为自己终能应付得来,谁曾想一千载累积的情怀有如此之重,区区一吻如何够偿。
他几近贪婪地顶入我齿瑕间,轻易卷裹住我兀自战粟的小舌,我突地心慌害怕起来,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我不知何处是尽头。他的舌沿着我舌带侧面缓缓地淰吮,碾压着我脆弱敏锐的舌线吸啜出声,我听见此刻空气中情侣间特有的亲昵响动,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是他与我接吻的声音。痛苦和欢愉同时在体内流窜,膨胀地几乎将我撑爆。我知道自己快受不住了,“呜。。。”我欲出声喊停却再也没有机会,他的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大获而归,卷挟着我的舌纳入自己唇齿之间。
如此他狂放起来,我被迫着张嘴听凭他隳突侵躏,他体内的吸力似要把我整个人吸吮干净。我身子无助扭动,肺中氧气几被榨空,他却堵着我恁地不放。我绝望失措,不得不仰仗他口中气息,却正中了他下怀,他早已备好一口鲜活空气,趁着我主动汲取的当儿搅动着唇舌更探入纵深幽境。我俩的鼻翼缱绻厮摩,他厚实、我挺拔,纠缠气息中,感觉胸前齿印幻化成一尾蠕动的小虫,搅得我面红耳赤、周身奇痒难耐。
“师父,不要。。。”我趁他终于放我喘一口气的空隙求他。我早已呼吸焦促口干舌燥,他兀自双目深陷情愫狂乱。
“。。。我要回去了!”我不敢久留,身子外攒,意欲临阵脱逃,他将我一捧一压,轻易嵌回被衾深处。
“师父!”我颤抖着垒肢撑在他滚烫的胸前,我能听到他胸腔内战鼓嚯嚯、万马齐喑。复杂的泪水应声聚拢眼角,我以为自己能应付得来,我却始终是不自量力一如当年。
他见我泪光又起,一时负疚起来,身子稍稍抬高:“小凤,小凤别怕,师父不碰你了!”我身子犹在战粟,他直着腰将我拥起,抱坐怀间圈挽着,不再如往常那般收紧,只松松软软地环抱了,胳膊轻晃: “宝贝儿莫怕,你若不喜欢,师父不碰你便是。”
他长叹一声,沉闷亘远,似是强压下体内好大一番巨浪。
我秀肩一耸,自小到大,只听得至亲之人唤过我“宝贝”,如今从他口中听来,令人一时恍惚错位。“师父”算不算亲人?一个与我同床共枕、血肉交融、儿女成双、儿孙满堂的师父,算不算得亲人?
我缩在他怀里,静静搂上他脖子,八月未央的歹毒阳光,经由安装了高倒膜茶镜的窗面过滤后入得屋里,也变清凉了。
空调打得很足,依偎在他怀里,却是一丝凉意也侵不得我。哀牢山曾是这世间最寒之地,如今却洋溢了最暖体温。他是亲人,是前世的亲人,时光那么近,把他送至我身边;时光那么远,送回了人,却再也送不回当年。人是时间的俘虏,只是如今换我安身乐命,他偏要逆天意而为罢了。
我仍是一如当年,看得到今生与他的开始,却终究看不到那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