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倚在他肩头,尝试用吩咐的语气:“我不爱看你穿白色。”
母亲忙着整理我回国的行李,父亲还在测试给我带回美国的国际变压器有没有电流。我缩在沙发里一边吃小核桃仁一边看《武林外传》。佟湘玉质问白展堂:“你为什么说额当初应该选老刑?”“你没选错呀,老刑是个好人。”“你就是不在乎额。”“我怎么不在乎你了?”“那你干吗说额当初应该选老刑?”“你选的没错呀!” “那你就是不在乎额!”
我窝在沙发里笑得跟龙虾似的,喔,爱情!
终于熬到爸妈都去睡了,我灌下肚的三杯咖啡总算起了作用,我跑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冲着黑漆漆的楼下打手势。师父身影一晃从窗台进得室内,我又听了一会儿动静觉得老爸老妈都没本事知道我下面不在房里,就高高兴兴由他带着我飞出窗台。
“想去哪儿?”车内师父兴致勃勃地问我,“嗯...去逛街!美国人的衣服太丑了。
师父大包小包提着走在我后面,我刻意加快脚步紧一阵松一阵,我就是想试试他的耐性。以前PAUL与我一起时我就常这样,我不想因为他做过我师父就放松对夫婿的起码要求。回上海一个多礼拜来,我们都是这样趁着家人全睡了偷偷溜出来吃夜宵逛街看午夜场香江漫步什么的,然后他再抱着我送回窗户大开的闺房。一场无声无息的恋爱就这么在父母警惕的眼皮下悄悄进行了。
“累了?”师父见我时不时捂嘴打呵欠,柔声问。
“不累,白天都睡饱了。”我左顾右盼着新上市款的橱窗,答得心不在焉。我很高兴看到这两天他在各种浅色衣物中转换,就是没有白色了。今天的淡天蓝色衬衫也衬他气质得很,颇得我心。
已是八月底,秋季的衣物陆续上市。我的目光落在一件淡军绿色羊绒衫上,记忆中PAUL也有过相类的一款,从款式到色泽都像,他身材好,什么样的衣服只经他高大身板一撑就很有型,师父如何呢?我带点小女儿家的挑剔心思这么想着,取下那件羊绒衫叫师父去更衣室换上给我看。师父似是开心得很,摇着头笑盈盈接去了。
“枫枫?”师父甫一进更衣室,突听有人唤我乳名,我一惊回头,动作显大了些,姨夫和两个同事正站在我身后:“这么晚还在逛街?”“姨夫,我...快开学了,我出来买点东西带去美国的!”“哦,一个人吗?”“嗯!”我有意回答得很大声,旨在叫里头师父听见了不要出来。“真是,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姨夫送你回去,车就在外头,白天再出来玩,乖。”我还想狡辩什么,姨夫已不耐烦地拎过我肩膀,我怕越执拗事搞得越大,万一他当场叫醒爸妈或告诉阿姨就废了,回就回吧。我看了中门紧闭的更衣室一眼,幸好师父没出来。